去年年底，纽约大学的外科医生首次将猪的肾脏

移植到使用呼吸机的合法死者体内。

Credit: Joe Carrotta for NYU Langone Health

自从医生表明将猪的器官移植到人体内存在可能性后的几个月里，研究人员一直在呼吁美国监管机构允许进行临床试验，从而测试能否在人体彻底地进行这种手术。上周，在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咨询委员会为期两天的会议上，该机构官员和医生讨论了监管机构需要推进的工作。大多数与会者同意，需要进行人体试验，以帮助回答最紧迫的关于物种间移植（称为异种移植）的研究问题。

来自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的杜克大学医学院一位移植外科医生Allan Kirk与会发言称，这些数据支持对 "适当选择的患者 "启动 "小型、集中 "的临床试验初试。

研究人员已多次将猪的器官移植到非人类灵长类动物，如狒狒，并获得成功。但这些实验并不能完美地模拟人体试验。康涅狄格州纽黑文市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兽医专家Caroline Zeiss说，如果最终目标是在人体做移植手术，就需要进行人体试验。

她说，这样的试验将有助于回答一系列问题，包括给人类提供最好的免疫抑制药物以帮助他们的身体接纳猪的器官，以及医生如何管控移植的器官可能携带猪病毒的风险。研究人员还想知道哪种猪的品种最适合提供移植器官，以及共生的健康状况，如糖尿病，会如何影响移植成功率。

医生们认为迫切需要进行试验：仅在美国就有超过10万人在等待器官移植。长期以来，研究人员一直希望异体移植能够帮助满足需求，从而拯救生命。参与了FDA会议的波士顿马萨诸塞州综合医院的移植传染病专家杰伊-菲什曼(Jay Fishman)说：“我们每天都有人因等待器官而死亡。”

 外科医生为移植实验准备的转基因猪心脏

Credit: Chris Maddaloni/Nature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的人体异体移植试验，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医生们在机构伦理委员会的允许下进行了少量的手术。例如，在2021年末，外科医生将转基因猪的肾脏移植到两个确认已无明显大脑功能的合法死亡的人身上，并使用呼吸机。在测试的54小时内，这些肾脏功能正常，似乎还能产生尿液。

今年1月，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一次手术中，一名重病男子成为第一个移植猪心脏的人 (这名男子原本面临着必然的死亡，因此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为该手术授予了同情性使用授权）。

心脏接受者从手术中恢复过来，他的身体没有排斥转基因器官，但他在两个月后死亡。医生后来在猪心脏中发现了猪巨细胞病毒（PCMV）的痕迹，现在认为这种病原体可能是导致该男子死亡的原因。一项相关调查正在进行中。

菲什曼说，人们认为这种病毒不会感染人类细胞，但它与移植猪器官的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的生存时间缩短有关。研究人员说，为了弄清这个谜底，需要更多的测试和试验。

柯克说，尽管心脏移植受体死亡，但该手术代表了一项巨大的成就。他说，异种移植的科学已经发展到对最大的问题有了答案——猪的器官能否支持一个本来会死亡的人的生命活动？而答案是肯定的。

位于马里兰州银泉市的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组织和先进疗法办公室主任威尔逊-布莱恩在会上说，这些备受瞩目的移植手术 "提高了公众对该领域的认识"，并 "使之成为公众对话和临床试验的最佳时机"。

但在异种移植成为标准临床实践之前，仍有许多问题必须得到解答。在咨询会议上，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就如何改进病毒筛查--PCMV可以在受感染的猪体内悄悄潜伏--以及如何降低繁殖猪的病毒感染风险，向委员会成员征求意见。Zeiss说，为了对人体试验更加放心，她希望看到经过验证的测试，能够消除PCMV和其他病毒潜伏在作为器官捐赠者的猪身上的可能性。

猪的器官在移植到人类或非人类灵长类动物之前，

通常会进行基因改造。

Credit: Getty

诸如弗吉尼亚州布莱克斯堡的Revivicor公司（所属United Therapeutics公司），一直在培育用于异种移植的猪。他们一直在为他们的猪寻找正确的基因改造组合，以帮助确保人类的免疫系统接受来自动物的器官。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调查员Deborah Hursh在会上说，这些公司 "一直在创造性地制造这些猪，希望他们也能创造性地测试它们"。

其他与会成员讨论了是否有可能为人类开发一个合乎标准的免疫抑制药物 "包"，并对猪进行基因改造，以确保成功。Fishman说，可能不会有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包”。相反，它将需要根据被移植的器官和接受者的情况进行定制，就像在人类之间的器官移植中那样。

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和巴尔的摩马里兰大学医学中心的研究人员已经表示，他们希望尽快开始异体移植的临床试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还没有公开表示它将如何处理会议期间收集的建议，但《华尔街日报》6月30日的报道称，该机构正在制定允许进行试验的计划。

doi: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2-01861-2

参考文献：

1.    Montgomery, R. A. et al. N. Engl. J. Med. 386, 1889–1898 (2022).

2.    Denner, J. Xenotransplantation 22, 329–335 (2015).